傈寨包谷樓，懸在空中的曬場

2007年初春的時候走入傈寨——德昌縣南山傈僳族鄉杉木溝村，遠遠地聽見“咚咚”的聲音響徹山間。近了，我們才發現，原來是有人在傈僳族特有的包谷樓上打包谷，進行包谷的脫粒。包谷樓，是德昌縣傈僳族特有的一種露天搭建的堆放包谷的建筑物。一般是建在房屋的周圍的壩里、田中，約一人多高，下可過人，由四根埋在地里的木柱支撐，上面再用木桿和箭竹搭成的長方形的簡易之樓，長一般三四米，寬2米左右，高約1米。每當包谷豐收的時候，包谷堆放其上，幾個月的時間里，任由風吹雨打，到冬春的時候，再由人到樓上進行砸打脫粒。有的包谷樓在包谷脫粒后就拆除，有的有包谷時堆包谷，沒有包谷時盛太陽與月亮。德昌傈區以前的家家戶戶都有包谷樓，有的還不止一個，傈家的豐收盡在包谷樓里，那是一道非常美麗的風景。現在因為許多人家的房子修得寬敞高大了，包谷堆放的大門前耍檐下的樓上，因而冬春時節盛滿黃燦秈的包谷的包谷樓越來越少，而遇上傈僳人利用包谷樓進行脫粒更是難得。站在包谷樓上打包谷的是南山傈僳族鄉杉木溝村一社村民張在榮。包谷樓上堆放的包谷至少還有四五十厘米厚，張在榮舉著一個碩大的大木槌，然后打下砸在包谷堆上，包谷樓自然要為之一震。槌是整木所制，自然非常的結實。一下一下地砸打，槌落粒下，包谷粒通過從樓底的箭竹縫掉落下地。地上放著一張竹席，竹席上已經已是一堆包谷。這是非常古老的糧食脫粒方法，要不是旁邊吊著的嗚嗚作響的電風扇在吹落塵，真讓人回到了過去。張在榮說，他的包谷樓上的包谷有2000多斤，這是打包谷的第三天了，要翻來覆去地打，今天還打不完。

“兒子在廣東打工，每個月能掙七八百元。包谷只有我打了。”以前居住在二半山上的傈僳人過著農業、畜牧業、狩獵、采集的生活，生活極為貧困，他們種出的包谷與土豆是人們賴以生存的主糧，作為盛裝糧食的包谷樓也因此變得神圣無比。張在榮說：“以前每當過年的時候，人們都在敬包谷樓，女人不準上樓。現在沒有那么講究了，女人可以上樓，但每年敬包谷樓每家都要進行的。”現在傈僳人的烤煙是其主要的經濟來源，另外打工收入也在增加。眼下的傈僳人多是用錢買糧，或是賣了包谷再買米，包谷偶爾才吃吃，大多是用來喂豬，包谷在傈僳人生活中的地位發生了變化。以前傈僳人的住房差，傳統的劈柴棚僅能供人住，而莊稼收獲后沒有地方堆放，屋外地無三尺平，加上敞放的雞豬牛羊等騷擾，他們因此建造了離地較高的包谷樓。傈僳人視偷盜為最恥，所以莊稼放在屋外也放心，雖間或有鳥兒來偷食，但不足為患。現在傈區的住房條件發生了很大的變化，寬大的房子不僅能供人居住，還能堆放糧食，所以現在的包谷許多堆到了家中，包谷樓因此漸漸地減少。傈僳人利用這種建筑將包谷晾曬干，因此包谷樓是懸在空中的曬場，而最讓人感到新奇的是，包谷樓也是其脫粒場所。當離開傈寨的時候，我的耳朵里還響著咚咚的聲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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